文 | 周小妹
编辑 | 李诗韵
微信编辑 | 龙春亮
初冬，天似穹庐，笼盖四野。赣南正值橙黄橘绿时，江西的于都县亦开始变得五彩斑斓。闲步至长征第一渡，柔和的光线委实令人着迷。只是，风凉了些，忽而忆起了去年的春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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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冻土种子
三月，在于都县民政局，我们见到民政局谢主任和谢股长、福利院李院长、高院长、敬老院孙院长、微爱骨干李大哥，这是北斗星和于都的第一次牵手。适逢春分已过，马上是清明，正是油菜花开，遍地明黄，艾草疯长的季节。
熟悉的乡音一下子拉近了我们的距离，一番寒暄过后，便开始聊起“牵手”。谢主任和谢股长说的第一件事就是「我们于都县是中央红军长征集结出发地，是长征精神的发源地。我们希望，透过这次的穗赣牵手行动，可以开启长征出发地的社会工作新征程。现在，有一个志愿者组织已经具备转型为社工机构的条件了，我们在尽可能提供支持，希望你们也可以多分享一些广州的社会工作机构管理和服务经验，帮助他们快速成长。福利院那边，可以重点做一下护工能力提升的培训，这样他们也可以为福利院的老人家们提供更好更专业的服务。同时，我们也很鼓励他们积极考取社会工作专业证书，增加社会工作专业人才。」
此时，于都这片大地上，虽未成立社工机构，可公益人他们热切和坚持的样子，倒不似温室里的那些“种子”。
原来，「种子啊，在冻土里梦想春天，即使，它的头顶覆盖着一块巨大的石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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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破壳而出
「大家知道社工和志愿者的异同点是什么吗？」「志愿者做事情不拿钱。」「社工不就是志愿者吗？」「都是很有爱心愿意无条件帮助别人的人。」「不知道啊，感觉都一样。」两年的牵手帮扶时间里，我们接触最多的人，其实就是一帮很有公益心的志愿者。
「我们的队伍呢，发展也有一段时间了，也去过不少敬老院和福利院开服务，而且，在县民政局的大力支持下，我们也注册登记成为一个社会组织了，虽然现在还搞不大明白社工是什么，但反正都是做好事嘛。现在，就是有几个问题挺棘手的。一个呢，我们都不大懂要怎么去管理运作；二个呢，我们也想申请一些钱去做更多的事情，江西省也有一些公益创投项目能申报的；三个呢，我们的服务水平还有一些空间去提升，要跟你们学习一下怎么开好一个活动。」
▲社工开展社会工作基础培训
成立于都县微爱公益发展中心的李大哥、成立于都县新长征社会工作服务中心的张会长，他们都忍不住倒了这些“一番苦水”。此刻，北斗星团队意识到，这些“吐槽”的背后，承载了在地社工机构在初创阶段的成长阵痛和诉求。
「这样的话，我们就围绕“社会工作基本认识”、“非营利组织运营管理”、“公益创投申报”以及“活动组织策划”这些主题去做培训了，当然，也会在培训后，协助你们去福利院或者养老院开展一些实地的服务。这样，有理论有实操，大家吸收的也会快一点。」
▲“社工+院舍服务”双人才系列主题培训
「目标并非命运，而是方向，目标并非命令，而是承诺。目标并不决定未来，而是动员企业的资源以便塑造未来的那种手段。」于都的伙伴们做到了。2019年和2020年，于都县微爱公益发展中心与于都县新长征社会工作服务中心先后成立，不仅在院舍开展服务的技巧日渐娴熟，不少伙伴还申报了社会工作职业水平考试。他们，正走在更好的路上。
▲于都县社会工作职业资格考试考前辅导班
冻土里的种子，终是顽强的挤出石缝，迎来了属于它的生命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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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荣滋长
《我和我的家乡》的《最后一课》单元有一幕让我印象深刻，有认知障碍的范老师，他忘记了许多事情，却还记得孩子们的事情，他一直在脑子里拼图，坚持要回去给孩子们上最后一堂美术课。
「爷爷还活着的时候，这个世界的风雨，都绕过我，向他一个人倾斜。」这是我最喜欢的一首诗。长辈们这一代人的爱，没有过于昂贵的礼物，没有张口就来的华丽语言。他们能给的，是布衣口袋里的一颗奶糖；他们能做的，是在门口迎接放学回家的我们，笑的满脸褶子乱颤。我们知道，他们总是趁自己还健在的时候，用最质朴的方式，疼我们入骨。
而后，他们日渐“衰老”了，背部佝偻、腿脚不便、视听模糊、触感失灵、力量下降。能做的事情越来越少，忘记的事情却越来越多。「我不要洗澡，我不喜欢洗澡，我不要你帮我洗澡！」「我要回家，让我回家！你知道我家住在哪里吗？可以告诉我吗？」「我女儿/儿子什么时候过来看我？」「这个给你吃，我的牙齿咬不动了。」福利院高院长、敬老院孙院长告诉我们，这些是长辈们经常会嘟囔的话。
闲聊中，我们得知，不少护工们经常困扰于不知怎样“哄”长辈们洗澡；不忍回应“我家在哪里”的苦苦哀求；更忧心于四处找寻病感更严重以致于经常走失的长辈们。
▲北斗星社工与微爱公益 工作人员进行活动前分工
「在我们国家，平均每1分钟就有一位老人走失，走失老人中有68.2%患有认知障碍，走失后老人的死亡率为10%。67%的老年患者被确诊时已处于中晚期，大部分中轻度患者错过了最佳治疗时期，即使被确诊也并未获得积极正确的治疗，很多认知障碍者得不到应有的尊重、关注和理解。」一个小伙伴在为护工们开展的认知障碍主题培训中如是说，北斗星团队认为要做的，应是在传播社会工作理念的基础之上，协助这些护理人员对认知障碍本身及长者这个群体有正确的认知，进而提升护工们的专业服务技巧和能力。如此，“耆来健脑”敬老爱老认知障碍预防服务项目应运而生了。
岭背敬老院、段屋敬老院 “耆来健脑”活动剪影
「现在，我知道老人家们不愿意洗澡的原因可能有很多。比如，他可能不认识我，认为我脱他们衣服是要对他们做不好的事情；他们可能认为现在是白天，不理解为什么白天要洗澡；他们可能认为自己已经洗过了；他们可能以前在洗澡的时候摔倒过；也有可能是他们害怕花洒。」「如果是这些原因，我可以尝试这么做。比如，引导他们参与洗澡的每一个步骤，保证他们参与其中，可以让他们拿着毛巾；要及时具体的表扬他们的努力和配合；允许他们穿着衣服进入浴室进行淋浴；也可以播放一些轻音乐让他们放松。」
▲敬老院内带领管理层为长者开展健脑活动
这样的变化，真是太令我们感到惊喜了。
《忘不了餐厅》中有这么一段话：「为了他们，也是为了我们，每个人都会变老，说不定我们就是下一个他们。」送给仍在福利院和敬老院服务的可爱护工们，因为，你们正在坚持做非常棒的事情。
▲微爱在各院舍开展“耆来健脑”敬老爱老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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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芳香馥郁
在穗赣两省民政厅、广州市民政局、于都县民政局的指导下，北斗星社会工作服务中心（简称北斗星）在2019年1月与江西省于都县建立“一对一”结对帮扶关系，开展穗赣社会工作服务机构“牵手计划”。在“牵手计划”开展期间，北斗星充分调动人、财、物等社会组织资源，为于都县提供培训、示范、督导、资源链接等帮扶，致力提升于都县的社会工作服务水平。
▲于都微爱公益与北斗星牵手同行
2019年1月-2020年12月期间，北斗星共提供7期实地帮扶，累积90.5个工作日。直接帮扶62个社会工作核心人才，累积接受帮扶的工作时间是270个工作日；间接服务235个院舍长者。开展7次社会共工作人才培训，接受社会工作专业培训人数共56人，协助他们开展了10场活动，服务超500人次长者。
▲社会工作人才培训大合照
除扶持当地组织能力建设外，北斗星团队在充分了解于都县需求后，发挥机构整合资源优势，在2019年，链接280箱，共5吨价值10万的大米营养包帮助于都县贫困群体，以实际行动助力当地扶贫攻坚。
我们相信，公益不需要宏大的叙事，每一次善意的帮助，都将这个世界照得更加明亮。我们每一个人想要去实现的善念，就是公益最好的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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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中之言
两年时间，7次实地帮扶，作为统筹者，都参与了。于都带给我四个留下，留下一个非专业于都导游身份，特色小吃长征景点都能介绍安排；留下一个飞驰在于都夜色中的毛巾侠身份；留下一个广州老表身份；留下一个一看到“留下”就自然搭“四个”身份。
感谢于都县每一位老表热情接待，感谢北斗星每一位牵手同事参与。
“你们都别忘了来理塘啊。”这是近期走红的丁真，向大伙儿喊的话，他充分利用个人影响力为家乡代言，将流量用到正处。流量和影响力什么的我确实没有，只有望尘莫及的份儿，但为家乡打call的心是同等真挚的。
都说江西省是最没存在感的省份，坊间赐名“阿卡林省”。网络上也有一篇很火的文章叫《你可能对江西人一无所知》，将江西省存在感很低这件事分析的头头是道。比如，江西人爱吃辣，但出圈的是四川湖南；江西人喜嗦粉，知名度却不抵新疆；好不容易出了个三杯鸡，还被台湾人“抢了”风头。然则，江西不仅有绿水青山的仙气，也有粉墙黛瓦的秀气，更有千年传承的文人风骨。可能，江西人过于务实，喜欢闷声干大事儿，然后一鸣惊人。这不，今年国庆中秋假期，江西省的旅游业总收入位居全国第二位。
真的，江西变得越来越好了。由衷感谢这样的跨地区“牵手”，作为一个在广州追梦的江西“老表”，大致达成了两个目标。一是能为江西省的社会工作事业发展贡献绵薄之力；二是能趁此机会推广一下家乡。更重要的是，在尚不成熟的公益土壤中，看到有一班热爱着社会工作本身色彩的伙伴们，正不断探索求变。
漫天星光沿途散播，长路尽处有灯火，惟愿长征出发地于都的社会工作行远自迩，厚积薄发。几年过后，大家别忘了再来一次江西啊。
笑靥如花，让养老成为人民向往的生活！本次牵手计划，我被于都人民的智慧和长征精神所感动，闻名遐迩的网红敬老院里藏着诗意般的田园生活，我认为热情的江西老表们正在打造养老服务的标杆，希望当地的社会工作发展越来越好，让天下没有难养的老年生活！
犹记得，第一次带领五十多个长者开展手指操，场面阵容强大，有点紧张，过程也有出错，还算顺利，结束后收到老人家的点赞，很是开心。犹记得，那里的辣椒，真的是很辣；那里的珍珠粉，真的很珍珠；那里的酒酿，真的很有酒味。我一个南方的姑娘，半个靠近北方的媳妇，尝过酸甜苦辣咸，但在那里留下的味蕾体验还是很美好滴。犹记得，中午饭后在院里闲逛，跟院里老人家闲聊，被老人家硬塞牛奶，很是感动。那位86岁的婆婆，三个孙子在广东，一年才回来一次。那位91岁的婆婆，身体多病，但对我这个陌生人并不抗拒，虽听不懂我的话，也偷偷给我塞零食。那位80多岁叔叔当过步兵，去过广东、福建、湖南等很多地方，喜欢抽点烟，也喜欢跟我闲聊，很是友好。
一想到这些善良可爱的人儿和那些温暖的片段，心里还是暖暖的，很是感触。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其实这些年做长者服务，在接触过不同年龄和情况的长者，影响还是蛮深刻的。虽然地方不同，籍贯不同，但在我眼里都是一样的服务对象，一视同仁。做为老服务的社工都是致力于给长者赋能，他们拥有追求幸福权利的能力，有尊严的生活，安享晚年。
于都之行，感受到了于都老人的纯朴和热情，即使方言不通互动游戏一脸懵，但结束的时候还是会握住我们的手一直说感谢和祝福的话。还有长征出发地的红色文化，以及道道菜都放辣椒的美食，又咸又辣的豆腐花。
于都之行，为同行分享管理经验，从他们认真、求知的眼中，感受到公益同路人的用心与坚持！于都之行，荣幸为一群可爱的爷爷奶奶庆祝生日，爷爷奶奶温暖笑容、亲切的叮咛治愈着我们！
有幸在于都这片热土留下自己的足迹，也感恩自己能有这么一次机会为当地的社会工作专业发展播下种子。期盼种子尽快生根发芽，当我下一次再踏足这片土地的时候，必定是遍地开花。
于都在我的记忆里，除了随处可见的红色元素，还有沙拉青菜搭辣椒的惊奇，却是每一道菜都辣得好好吃的惊喜；是一个我呆了五天就无比想念广州，却在听到同事们要出发而自己不能一起去而深感遗憾的地方。
三次的牵手，除了与日常工作一致的集体培训、一对一督导等常规动作，也让我感受到了久违的带活动的兴奋。在这里，语言不通不是问题，一个笑容，一个握手，一个拥抱，都可以让我们与院舍长者实现无障碍对话，彼此眼底里笑开了花。
来于都2次了，不知不觉被这里吸引，感受到强烈的爱与回归，与于都产生了不可思议的爱恋。
爱上这里的热情：江西老表的热情不是浪得虚名的，每次大家都热情招待，让我们都不好意思地接爱这热烈的爱，让在异乡的我也感受到了如家般温暖。另外一个热情，就是他们对社会工作的热情，他们对社会工作发展作出种种的努力。我以前老抱怨去考社工证都要去大学城，每次特早起床。来到于都才知道，我已经好幸福了，于都的伙伴们要考社工证，要提前一天到南昌考，那么大学城又算得了什么？虽然要去那么远考，但他们仍然热情高涨。
爱上老人家的眼睛和笑容：来到于都，真的是久违的去开一线服务了。看到老人家们的眼睛，看到他们的笑容，我重新体会到了当初做一线时那个感受，那个很纯粹的初心。而在忙碌而烦锁的管理工作中的劳累，在老人家的眼睛和笑容中被治愈。
爱上这里的景色：于都的夜景好美，每一晚骑着小电驴，飞驰在江边，感受着凉凉的江风，感受着这里阿姨们的广场舞，感受着这里的人文气息，身心都舒缓了。
爱上这里的美食：最后，作为吃货的我，爱上的当然还有这里的美食。我吃到了辣的青椒，吃到独一无二的珍珠粉，吃到了辣辣的烧剪子，吃到烧烤……减肥？在于都是永远完不成的目标。
于都的经历，在我人生当中是一个转折点，让我重新检视自己，他们社会工作发展的艰难，让我想起了前一个机构我在福州经历的艰难。让我回顾，当初都能熬下来，现在在面前的困难也是能过去的，迈过去以后，回头看，那是多么振奋人心。他们的热情，也让我反思，我当初的热情去哪了？当初我何曾不是这样充满热情？是什么消耗了我的热情？我如何重执那个热情？回顾一线服务，让我找回那种初心，我当初离开原来行业，来做社工的那个初心。让我勿忘初心，牢记使命，重新出发！！
